梅潜微一迟疑,道:“实不相瞒,先时梅某不到开封参见宫主,并非怀有异心,乃欲前往说服两位旧友重归本教、共举鸿业。”祝酋笑道:“哦?长老既已看破世情,怎还会有此万丈雄心?”梅潜淡淡地道:“老夫这两年悠闲自在,虽说花费了些时日在尊者身上,也歇息得够了。唐宫主壮志未酬,我总要助她实现创教之初所立下的宏愿才好。”
唐亘摇头道:“阁下勾连叛逆、作乱反噬,还说甚么替姑妈达成遗愿?”梅潜道:“老夫当时确只想规劝陈李二人回头,并未心生旁念。我在路上遇见罗琨兄弟,跟他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景兰舟忆起南昌火神庙中罗琨确曾提及此事,后者听了梅潜之言,力劝冼清让重纳二老,这话倒是不假。
唐亘皱眉道:“哦?难得长老如此竭诚尽忠,松竹二老若真能革面洗心、重归宫主麾下,自不失为本教一大幸事。只不知为何转眼间风云突变,阁下竟领着陈李二人杀上本教南昌分舵、要废除冼宫主的教主之位?”梅潜嘿嘿冷笑一声,道:“这事怕就要问一问老弟的这位莫逆之交了。”祝酋奇道:“长老这话甚么意思?难道还是祝某逼你造反不成?”
梅潜轻咳一声,道:“尊者武功高强,敢问尊师是谁?”祝酋道:“教过祝某武功之人不少,我却从未正式拜师;若说到启蒙师父,乃是武当派的云雁道长。”景兰舟心道:“祝酋又在此信口胡诌,云雁道人明明不认得他。”
梅潜点了点头,道:“当日渚溪镇上鉴胜和尚与你交手,本已占了上风,却被尊者突施奇招制服,梅某如未看错,你当时使的功夫是摘星揽月手,对不对?”祝酋面色微变,笑道:“梅长老果然见多识广,在下佩服万分。”景兰舟心道:“摘星揽月手?没听师父提过这门功夫啊。”
梅潜缓缓道:“先前你在万寿寺外向我出手偷袭,梅某一时大意,在你须弥掌下受了点儿轻伤。”唐亘微微一惊,道:“祝兄弟,真有这等事么?”祝酋笑道:“当日在淮安长老也是背后一掌将我击伤,祝某不过报李投桃。”唐亘缄默不语,心道:“祝兄弟武功照梅老差着一截,怎能轻易得手?”景兰舟却知祝酋近来武功大进,心中不以为奇。
梅潜叹道:“须弥神掌虽然厉害,梅某又岂会伤在这一掌之下?纵是修练了几十年的少林高僧,也难有此等功力。方才阁下所发那掌,内中可是用上了‘龙蠖玄功’?”祝酋闻言默然片晌,叹道:“梅长老真人不露相,祝某一直小瞧了你。阁下在江西认出我使的是摘星揽月手也就罢了,你怎会识得‘龙蠖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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