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叹了口气,道:“顾师兄,此事是小弟亲眼所见,决然不假。”将当日情形向在座几人细细述说了一遍。云雁惊道:“原来景少侠当日也同在场,可曾认出那老僧使的是何派剑术?”景兰舟摇头道:“那老僧只用三招便即取胜,在下瞧不出他的武功路数。”黄鹤默然片刻,问道:“以少侠慧眼观之,颜掌门的功夫如何?”景兰舟道:“晚辈虽说短见薄识,然颜骥掌门剑术精义入神,实不愧为一代宗师,武功胜过在下太多。”
寒鹭忽尔微微一笑,抚须道:“景少侠身为顾老前辈关门弟子,武功自然是卓荦不凡的了。咱们今日得以在此把酒言欢,意兴正浓,贫道不妨便同少侠切磋两手,也好领略思过先生的神妙武学。”景兰舟闻言一怔,赶忙推辞道:“晚辈这点儿微末功夫,怎配在诸位前辈高人面前班门弄斧?委实不敢献丑。”
黄鹤笑道:“少侠不用太谦,顾老前辈武学造诣独步天下,我师兄弟向来佩服万分。今日幸蒙二位堂主盛情款待,对着这等胜景美馔,若说要吟诗作赋、挥毫泼墨,咱们这些舞刀弄剑的老粗全不在行,划拳行酒又未免太俗,只好以武会友,聊以助兴罢了。在场的都是好朋友,也不用分出甚么高低,咱们点到为止,权当共聚一欢。”
顾铁珊心知黄鹤、寒鹭是见景兰舟曾亲睹颜骥与那老僧交手情形,故意要试探他的武功,以查证对方适才所言是否夸大其词。他听义弟提过叔父这位爱徒武功与骆玉书不相上下,皆属武林年轻一辈翘楚,在武当派面前自也大大拿得出手,当即笑道:“景世兄,既是寒鹭道长要指点你几手功夫,你便向他讨教几招,非只世兄终身受用不尽,我与雷老弟也可托福一睹天下闻名的武当剑法。”
景兰舟见顾铁珊这般说,只得道:“既如此,晚辈只好贻笑方家。”一旁霹雳堂侍立帮众将楼面中间桌椅向旁挪开,腾出一片空地,两人缓步下场。寒鹭笑道:“素闻顾老前辈通晓天下武学,不知少侠使甚么兵刃?”景兰舟道:“武当剑术誉满天下,晚辈斗胆向道长讨教几路剑法。”
顾铁珊见他并未携带佩剑,笑道:“世兄未带兵刃,你用我这把白虹剑罢,只不知是否合手。”命下人将自己佩剑送了过去。景兰舟见其鞘壳以沉香白木制成,甚为典雅古朴,伸手拔剑出鞘,但见银光洗练,果是一柄宝剑,笑道:“多谢顾师兄借剑。”
只见寒鹭缓缓抽出随身长剑,剑尖指向地面,左手向景兰舟微一行礼,用的是同门间切磋剑艺的起手式。景兰舟见他周身上下渊沉如山、气静神闲,一望而知是玄门正宗的大高手,心知极难对付,当即抱拳答礼道:“晚辈不自量力,冒犯之处,还望道长手下留情。”言毕右臂一扬,长剑飘忽不定,攻向寒鹭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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