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心想那蒙面怪客在南京中了沈泉暗算险些丧命,这事说出去大非光彩,不便在其徒跟前提起,便故意岔开话头,同冼清让信步闲聊起来,只讲些开封分别后一路上的风俗人情,冼清让却也听得饶有兴味。景兰舟忽想到一事不可不问,道:“冼姑娘,我知鉴胜和尚是贵教的红莲护法尊者,不知另一位青莲尊者是谁?”冼清让掩嘴笑道:“你不记得了?本教青莲护法尊者不是别人,正是公子,那是我在河南藩司衙门前亲口宣封的,怎能不算?”景兰舟笑道:“这个自然。那请问在景某上任之前呢?”
冼清让略一思量,道:“当年本教创立伊始,干娘曾委派过一任青莲尊者,但其人不久后便即病故,青莲护法一职自此始终无人出任,不曾补缺。我继任宫主之后,因教中频生变故、杂务繁多,也一直不及再行任命。你问这个作甚?”景兰舟心想:“这件事与你大有干系,却是不好隐瞒。”当下将遇见祝酋前后诸事细细说了。
冼清让听罢默然半晌,随即叹道:“祝酋这个名字,数日前醉花使已然密信报知我了,我确没听干娘提起过。但如你方才所言,梅长老不惜同室操戈,必欲将其人除去,果然有他自己的心思,唉,‘岁寒三友’此番重新聚首,只怕本教免不了又有一场刀光血影。”顿了一顿,又道:“当日我答应助公子治好骆二小姐之伤,自然不会食言;但不消小女子多说,公子当已亲见,眼下本教局势扑朔迷离、晦暗不明,小女子只怕也是燕巢危幕,恐有旦夕之祸。眼下如能寻得苏前辈所说心禅奇书中的步法及内功口诀、练成玉蟾剑法,或许尚有一线转机,不知公子可愿帮我?”
景兰舟沉吟道:“‘秋蝉功’本就无迹可寻,至于那‘烟霞澹月步’是否记载在梅山医隐所撰的《药鼎遗篇》之中,在下也无从知晓,须得问过林前辈才知。倘若遗篇中当真录有此技,待寻得林大夫治好骆师姐伤势后,在下愿以家师之名担保,请林前辈将这套轻功口诀借与姑娘一观,至于对方肯与不肯,只好听凭所愿。”
冼清让眼波流转,笑道:“我知你定然不肯帮我去偷去抢。好罢,我答应你,不会凭恃武功强夺林老儿的秘籍。”景兰舟原本心下惴惴,暗忖有一个管墨桐还嫌不够,倘若连这神通广大的无为宫主也要出手抢夺《药鼎遗篇》,然则林岳泰师徒更是倍加凶险,此时听她这般说来,不免稍稍放心几分。
冼清让又道:“几位长老各怀鬼胎,我也懒得搭理。鉴胜和尚背盟忘义,自有道长打磨,眼下且不管他。景公子,待我将这儿的事情稍作打点,就跟你一道去苏州找林岳泰。”景兰舟闻言头中一震,暗道:“难道冼姑娘竟要跟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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