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书凑过头轻声问景兰舟道:“景兄后日可是要会苏先生么?”景兰舟点头道:“正是。”骆玉书虽未知祝酋同邵燕堂之事,然当日梅潜千叮万嘱须请到这位落星楼主人出山方能顾全林岳泰安危,此刻见景兰舟已将人约至苏州,不觉心下甚喜,道:“有劳景兄奔波。”
众人正自饮酒谈笑,忽听楼下闹市一阵喧哗,撑起窗板一瞧,见一群身穿大红僧袍的番僧由南而来,正自穿过街市,拢共有十五六人,当先四僧头戴黄色鸡冠法帽,其后众人不戴顶冠,个个手持经轮不停转动,只见那法器金光灿然,竟似皆用黄金铸成,口中大声念诵真言,场面甚是壮观,引来通街百姓围睹。景兰舟心下一惊,暗道:“这群番僧个个身负武功,突然在此出现,莫不也和林老前辈有关?”
邵燕堂见这群番僧渐渐走远,笑道:“老夫久居江南,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藏边法师,果与中原僧人大不相同。”顾青芷道:“不知这批喇嘛要往哪里去?”邵燕堂微一沉吟,自厅外召入一名家仆,低头吩咐了几句,那人匆匆领命去了。邵燕堂笑道:“我已派下人留意这批番僧的动向,咱们虽不必疑神疑鬼,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谨慎些好。”众人见他处事周密,果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
诸人酒过数巡,品尝了蜜汁熏鱼、清炒虾仁、蟹粉豆腐等苏州名菜,堂倌又奉上各色苏式细点,尽皆吃得赞不绝口。待得食毕终席,几人依序出厅下楼,景兰舟经过隔壁房间,一眼瞥见房门虚掩,屋内一人身穿天青绸袍背门而坐,心中暗忖:“这人的背影好熟,我在哪里见过?”脑中忽电光石火般转过一个念头,省悟道:“是沈泉!”当下更不多想,闪身跃入房中,祭出“凌鹤指”功夫,右手食中二指疾点那人背心灵台穴。对方遽然转身,左手食指戳出,同他两指一抵,景兰舟只觉指尖一阵寒彻心扉,向后退开两步。那人亦被景兰舟指力所激,座下圆凳后移数寸,后背“啪”的一声撞在木桌之上,桌上的酒壶酒杯皆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只见对方一张脸庞丰姿俊朗,笑容中带有三分狡黠,正是潜心斋主人沈泉。
骆玉书等见景兰舟忽在酒楼与人交上了手,好奇之下跟入屋内,见景兰舟双目直视对方,一字一顿道:“沈兄,自从南京一别,兄台别来无恙?”沈泉哈哈一笑,道:“多承景兄惦念,在下生意还过得去,挣不得甚么大钱,一时也饿不死。”骆玉书闻言一惊,问道:“景兄,这人便是沈泉么?”景兰舟缓缓点了点头。冼清让见状心中一震:“师父所言不差,沈泉果真也到了苏州。”
邵燕堂散席前预先下楼安排车马,此时返身回上,见房中一地的碎片酒水,一怔道:“景老弟,此处可有甚么不妥?这一位朋友是甚么人?”景兰舟道:“是在下的一位故人。”邵燕堂见他神色不善,低声问道:“莫不是老弟的对头?”景兰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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