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钦摆手道:“少侠是思过先生的高徒,辈分只怕还高过钱某,文钦怎敢以长辈自居?少侠如不见外,叫我一声钱兄也就是了。”景兰舟笑道:“既如此,景某僭越了。钱兄既是青鹞派的尊长,不知为何会在南昌王府任事?施大夫入府是为了避仇,难道先生也有甚么苦衷?”钱文钦叹道:“这倒没有。钱某委身王府多年,只为报答世孙的知遇之恩。”
景兰舟道:“哦?钱兄说的可是宁王的长孙朱奠培?”钱文钦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王爷世子英年早逝,他日王爷得道升仙,世孙便当袭位。其人礼贤下士、才德兼备,实是难得的明主。”
景兰舟知这朱奠培自号竹林嬾仙,颇有其祖朱权之风,文章词赋无一不精,书画尤工,号称双绝,确是藩王之后中难得的人才,实与朱奠垒这等恶少有天渊之别,笑道:“我亦久闻此人大名,但不知此等官宦之家,为何会于先生有恩?”钱文钦笑道:“此中缘由却不足为外人道了,总之钱某若非世孙相救,早已尸骨无存。”顿了一顿,又道:“景少侠,我本当与你同去应天寻那逆徒,但钱某私事未了,仓促离不得南昌。日后少侠若再遇见此人,尽管替我清理门户便是,不必有甚顾虑。”
景兰舟笑道:“此乃钱兄门派中事,旁人岂敢插手?前日酒楼一别,蓑衣帮可曾再来寻钱兄的晦气么?”钱文钦道:“少侠无须担忧,如史沛殷这等货色,钱某倒也不放在心上。”景兰舟道:“我先前听钱兄对那史帮主的剑法颇为推崇,不知其人武功与钱兄孰高?”钱文钦脸色一变,道:“不瞒老弟,史沛殷功夫还学不到他老子一成,那史森是湘黔一带首屈一指的高手,钱某远远不如。少侠日后倘若遇见此人,须得小心在意。”
景兰舟皱眉道:“史森武功既这般厉害,为何其人在江湖中全无名气?”钱文钦笑道:“武林中卧虎藏龙,原有许多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譬如老弟虽是初出茅庐,他日名动江湖,亦不过弹指间事。”景兰舟笑道:“钱兄过誉了。在下才薄智浅,但求不辱家师声威已是心满意足,未敢奢盼立名。”钱文钦摇头道:“即令少侠不求扬名,此事却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而已。”
二人正闲谈间,迎面忽走来四名白衣道姑,正是无为宫瑶部四使。卧萍使一见景兰舟,喜道:“景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咱们真是有缘!”濯水使道:“这位是……”醉花使道:“白姐姐,这一位便是思过先生的弟子景兰舟景少侠。”濯水使点头道:“原来是顾老前辈高徒,幸甚幸甚。听闻少侠接连两回相救我这二位姊妹于危难之中,大恩不言谢,日后少侠若有用得到本教之处,我瑶部但凭驱策,敢不从命。”
景兰舟笑道:“绵薄之力何足挂齿,道长言重了。”转念一想:“瑶部四使受命来江西助我寻找施大夫和他师父,眼下施和浦被管墨桐掳走,她们说不定知晓管长老的下落。”当下拱手问道:“请问几位道长可是奉了贵教宫主之命到南昌来寻林岳泰、施和浦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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