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怔道:“中原是你祖父?你眼下可是在辽东都司任职?”骆玉书略一迟疑,道:“正是。”他知自己身为边防将领,私接藩王乃是大罪,是以先前只对宁王自称草民,不愿表明身分官职。宁王沉吟道:“唔,那另一位便是思过先生的传人了。”景兰舟上前通报了姓名,却见宁王蹙眉不语,面色甚是凝重。
祝酋忽坐地放声大笑道:“虞先生、范先生,你们服侍王爷多年,怎不识揣摩他老人家的心意?也罢,这事只好由在下代劳!”说着举起手中短剑作势便要掷出。范虞二人大惊失色,忙双双护在朱权身前。只见祝酋右手一扬,却听施和浦房中一声惨叫,僵卧在地的涂教头被祝酋甩出的短剑刺中心口,登时气绝身亡。众人见他猝然出手杀死涂教头,不由得都为之一怔。
骆玉书见状暗暗心惊:“祝酋果然心计深远,他见王爷方才不经意间透露了我的身分,知道宁王最怕被指结交外将,故而面露不怿。范虞二人乃是王爷心腹,我们几个又有求于宁王,自不会借此对王爷不利,唯独这涂教头身为山贼余党,朱权绝不能留其活口,立时便将对方杀死灭口。虽说此举多少也是为了自保,但此人眨眼间便读透宁王心术,行事果敢狠辣,端的是厉害脚色。”
虞时照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爷跟前行凶!”又要上前一掌劈下。朱权喝止他道:“休要伤他。鸣声,你先带此人下去小心看管,晚些时我亲自问他话,记住不准瞧他面目。”
范鸣声道:“王爷,你……”朱权淡淡地道:“你尽管去,时照守在这儿无妨。”范鸣声不敢违碍,上前闪电般连点祝酋几处大穴,将他一手提起便走。施和浦颤声道:“王爷,请……请你手下留情。”朱权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伤他性命就是。”
骆玉书暗暗慨叹:“范虞二人痴于练武,虽然身负神功,却分毫不通世务。王爷为何嘱咐不准揭开祝酋面具?树海自桐柏山无为宫总坛被一路送到这南昌王府,宁王自和无为教脱不了干系,莫非他俩认得?”
朱权见范鸣声带着祝酋离去,轻叹道:“时照,非是我不矜恤部属,涂护院着实留他不得。这位骆大人是辽东的武官,怎能让旁人知晓他与本王私下相见?咱们这些年遭逢的中伤难道还少么?”虞时照闻言默不作声,心道:“既如此,倒不如将在场之人尽数除去,岂不一了百了?只是这两名少年来头颇为了得,有些不好下手。”
朱权猜到他心思,笑道:“时照,你也不必多虑。诸位请随我来。”领众人离了东院,西首便是个花园,内中一方水池,池中浮萍肥厚翠绿,大块山石光怪陆离。几人转过池边一道游廊,另一边池岸立着座凉亭,青瓦石梁,状貌十分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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