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在窗外听得暗暗心惊,暗想:“这人好毒的心计,帝王心术神鬼不言,他竟将皇帝的心思也揣摩透了!若果真如此,于大人同周晋两位藩王危矣。”
只听那灰袍人笑道:“王爷果真智计百出、算无遗策,在下深深佩服。”那老者摆手道:“你不必跟我说这场面话。这一趟你鞍前马后地出力,你家主人必然不会无所仰求。老夫虽被囚禁于此,却并非一无是处的废人,朝中多少还有人肯卖老夫一星半点面子,有事便直说罢!”
那人道:“王爷既如此快人快语,小人便也直陈肺腑。我家主人这趟派我相助王爷达成心愿,只有一事相请,便是望王爷能够略施小计,使得周侍郎调离江南巡抚之位,我等自当感恩不尽,事后更另有重谢。”
那老者笑道:“周双崖总督江南税粮十多年,听闻功绩斐然,你们怎么跟他过不去哪?”那人道:“利有常势,天下人逐利便如分饼而食,僧多粥少、人长我消。周大人虽然才倾天下,却于我家主人发财大大有碍。”那老者点头道:“唔,周老头与民谋利,你们日子确不好过。”
景兰舟自幼随师父在徽州长大,知道他们所说的周大人便是当朝工部左侍郎周忱,其人自宣德年间便以工部侍郎巡抚江南诸府,以善营钱粮赋税之能天下知名。周忱为官极是体恤民生艰辛,任内数次变革田税之法,无不旨在减轻贫苦百姓负担,这一来难免触动富户世族利益,故常为地方豪强恶意攻讦,听这灰衣人言语,他家主人自也属此之列。景兰舟听屋内二人密谋对付周忱,心道:“我若不将这事给你们搅黄,景兰舟三字倒过来写。”
只听那老者道:“你们的心思我已知了,只要能将晋王拉下马,周忱之事包在老夫身上。”那人躬身谢道:“那便容在下去替王爷操持,一两月内必有消息。”那老者道:“有劳彭先生,烦请多多拜上你家主人,老夫在此静候好音。”彭先生道:“愧不敢当。在下先行告退,王爷保重。”说完毕恭毕敬背向后退去,临到窗口方转过身来,只见他约莫四十岁上下年纪,白净面皮,下颏一绺短须,颇具文士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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