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一呆之下,想到对方是名年轻女子,自己这举动实在无礼已极,忙不迭放手道:“在下一时卤莽冒犯,实非出于本意,还望姑娘恕罪。”无为宫主见他神情大窘,掩嘴笑道:“你这人哪,也不知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景兰舟见她似乎未动真怒,略感宽心,笑道:“在下既然有求于姑娘,还是做真小人的好。”
无为宫主眉毛一扬,道:“这倒奇了,这世上还有景少侠办不成的事么?”景兰舟道:“那可多得很,眼下就有一桩。‘锦衣三鹰’中的王林来势汹汹,我不是他的对手,姑娘先前答应替我打发了他,可万不能食言。”
无为宫主白了他一眼道:“姑娘前姑娘后的,难道我没名字么?”景兰舟笑道:“正要请教姑娘芳名。”无为宫主手腕轻抖,一张纸片朝景兰舟面门飞去。景兰舟见这纸片薄如蝉翼,在半空中竟是稳稳当当,不见颠簸飘扬,对方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当即伸指轻轻夹住,只见上面瘦金体书“冼清让”三字,笔迹极为娟秀。他曾听顾骆二人提到无为宫的少宫主确是姓冼,当下笑道:“玉洁冰清,允恭克让,人如其名,美不胜收。”
冼清让听他称赞自己,心下甚喜,笑道:“油嘴滑舌,只怕掉转过头便不记得人家名字了。”景兰舟笑道:“在下虽记性不佳,这般好听的名字却是想忘也难。”冼清让掩嘴笑道:“好哇,当真是嘴上抹蜜。你这小子脾气和思过先生全然不像,顾老前辈怎会收你为徒?”
景兰舟闻言一怔,心想自己性子随便,确同师父刚严方正的性格大是南辕北辙,他老人家为甚么要收自己做徒弟,也真煞费思量。念及恩师,蓦地想起一事,敛容问道:“冼姑娘,眼下有一件要事涉及师门,恕我不得不问。先前与姑娘交手之时,见姑娘的武功和我恩师竟似同出一脉,不知是何缘故?”
冼清让微有诧色,道:“有这等事?是了,从小教我武功的师父很多,其中或许有崆峒派的人物。”景兰舟摇头道:“姑娘用来打伤陈舵主的游鱼软功是我师父自创的武学,并非崆峒派武功,你掷松针那一手‘漫天花雨’更是顾家不外传的绝招。”
冼清让面色微变,问道:“‘壁虎游龙功’、‘折凤手’、‘凌鹤指’这几项功夫,都是思过先生所创的么?”景兰舟闻言大为惊骇,踏前一步问道:“你会壁虎游龙神功?明觉禅师真是你杀的?”
冼清让吓了一跳,冷冷道:“你这么凶作甚?我干么要杀明觉老和尚?”景兰舟心中一凛,随即想到鉴胜奉无为宫之命追问那神秘人下落足有三年之久,对方既将此事看得极重,绝无道理杀了明觉自断线索,当即温言道:“此事关乎家师声誉,在下一时情急失态,是我错啦,姑娘勿要见怪。”冼清让莞尔一笑,道:“那也没甚么。你怀疑是我下的手,难道那凶手也会使壁虎游龙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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