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虚岁十七,尚未及冠,侍中高德政外室所生,其舅父为邺城驿舍长,勇不可当,已赴郢州从军……高伯逸与独孤永业相善?”
“此人到底有什么古怪,让陈霸先之侄陈蒨都引为知己?又引起独孤永业这头豺狼的注意?”
摇曳的烛火映照出一双正直而机敏的眼睛。
他是韦孝宽,军职大都督,西魏冉冉升起的新一代军神,现正屯兵玉璧(今遗址在山西省运城市稷山县城西南六公里的柳沟坡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北齐。
一旦时机成熟,他就能挥师东进,沿着当年高欢攻打玉璧的道路反推回去。只不过,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因为贺若敦在邺城的任务失败了,失去了第一手情报的来源。而北齐和南梁签订了停战协议,梁国内部休战的声音很是强烈,毕竟,侯景当年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因此西魏失去火中取栗的机会。
各方面渠道的信息汇总到韦孝宽这里,在遗憾之余,有一个名字从那些杂乱的信息中脱颖而出。
高伯逸!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只因为他是高德政的私生子,引起了韦孝宽的注意,随后随着收到的信息越来越多,这个人身上的疑点也越来越多。
“与高澄之子高肃相交甚密?一个门阀的弃子,是因为什么让高肃另眼相待?高肃……高家很低调的一个人啊,以后要多注意下。”
合上卷宗,韦孝宽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近期本来已经准备好的出征,因为贺若敦在邺城的败退而取消了。
打仗打的是什么?
第一个后勤,第二个军队的战斗力,第三个就是情报。
第三个的重要性甚至还在前两个之上。
看军队实力,韦孝宽感觉自己这边跟高洋的宿卫军不相上下。因此打的就是后勤和情报。
齐国这两年都是丰收年,高洋又筑“常平五铢钱”,齐国国内市场秩序大为改观,后勤能提供的辎重可能还在西魏之上。
韦孝宽不是单纯的军人,他对民生经济那一套也多有涉猎,自然知道筑钱这种事情,其实对于国家来说有强健体魄的作用,不可小视。
虽然不知道原理如何,但筑钱就能当钱用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中国古代一直在重复恶性通货紧缩,贵族家有埋铜钱的恶习更是加剧了这一现状,一直到南宋才有效缓解了铜贵物贱的格局)
高洋铸常平五铢钱,不亚于打了一场大胜仗。
那就只能打情报战了!
而邺城密谍的据点被毁,给了韦孝宽沉重一击!邺城郊外唯一剩下的那个据点,已经进入潜伏,近几年不会再启用了。
想来想去,韦孝宽觉得这次重大失利,不能用运气不佳来概括,这里面一定有深层次原因。
他刚刚带兵攻克梁国的江陵返回玉璧,老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是特别清楚,毕竟没有一直掌控。
“大都督,事情已经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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